第7章 陪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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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聞善回頭看到眼巴巴等著的辰嬰，她才想起他們兩人已經游走在暴露的邊緣。
辰嬰看著她，她也看著辰嬰，她不給提示，辰嬰也不敢亂動。
聞善本想去跟辰嬰說兩句，但又怕她師尊正盯著這裏，只能對辰嬰揮揮手，往姜不覆離開的方向追去。
她刻意走得有點慢，實際上並不想馬上追上姜不覆，而是一路東張西望。
此處山體似乎經過“修剪”，有相當大非自然的平地，一片接著一片，也不追求整齊，而是錯落有致地分布著不同的院子。院子與院子之間靠鋪著石板的蜿蜒小道連接，小道兩旁則是雜亂而別有野趣的植物，有時候走在小道上就好像走在叢林中，有時候一個拐彎便能看到房屋。
整個山峰很是靜謐，聞善走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遇到個人。
她先迅速觀察，確定對方穿的是弟子的服飾。她對比過師尊和他們自己的服飾，有明顯區別，此人的幾乎跟自己一樣。
聞善迅速揮揮手打了聲招呼：“師兄好！”
那是個外貌不算十分英俊的男人，這在聞善看到的修士中屬於比較罕見的，對方看到聞善微微一怔，似乎在辨認什麽，隨即微笑道：“你就是聞善師妹吧？”
聞善一喜，這是完全沒見過原身的人。
聞善送上甜美笑容：“是的，師兄！不知師兄如何稱呼？”
對方一笑，妥帖地介紹道：“我叫朱順疇，是雲溪真人秦靜的徒弟。”
他見聞善面露茫然，也知她是剛來可能人還沒有認全，便道：“雲溪真人是掌教師伯的師妹。”
聞善恍然點頭，隨即不好意思地說：“朱師兄，你現在忙嗎？不知可否告知我，大師兄一般在何處受罰？”
朱順疇驚訝道：“大師兄又受罰了？這次又是何事？唉，大師兄總是對自己太過嚴格。”
聞善滿臉歉疚：“都是因為我，大師兄覺得他沒有照顧好我讓我受傷了。可下山歷練哪有不受傷的，我真的好內疚。”
漂亮可愛有禮貌又有感恩之心的小師妹誰不喜歡？朱順疇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聞善，發覺傳聞真是相當不可信，明明是這麽可愛的小師妹，究竟是誰在說她沈默寡言不愛搭理人？
朱順疇連忙道：“這是大師兄對自己嚴格，與聞師妹無關，你不必內疚。況且大師兄自小到大一貫如此，對他來說沒什麽的。”
聞善仿佛被安慰到了，感激道：“謝謝朱師兄安慰。不過我還是想去看看大師兄，不知能不能麻煩朱師兄帶我去？”
朱順疇接下來也沒什麽要緊事，對上聞善期待的雙眼哪裏說得出一個不字，連忙道：“不麻煩的，聞師妹跟我來。”
聞善怕人家直接用靈力走太快，她又道：“朱師兄，我出門一趟受的傷還沒有好，還要麻煩你走慢些。”
“沒事，也不算很遠，正好慢慢走過去。”朱順疇立即道，他巴不得跟可愛的小師妹多相處一段時間。
太清門內門的師姐師妹們，不是清冷仙子不理人，就是專心修煉見不到人，還有像趙師妹那樣刁蠻任性不好相處的，突然來聞師妹這樣一個善解人意又溫柔甜美的小師妹，對他來說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啊！
聞善當即愉快地跟朱順疇同行。
光走路不聊天肯定不合適，聞善便故作憂愁說自己對太清門不了解，好多事都不清楚，感覺自己像個傻子。
聞善這麽一說，朱順疇便立即表示有問題問他就好，他知道的都會告訴她。
於是這一路走過去，他把經過的院子都是誰在住，誰跟誰的關系比較好，誰跟誰有什麽齟齬等等說了個遍。
這期間聞善一直一會兒看路一會兒崇拜地看著朱順疇，在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多了時鼓勵他勇敢地繼續說下去。
因此聞善很快弄清楚了周風雨的住處。在朱順疇眼中，周風雨是個不好相處的人，說話尖刻與同門關系都不好，他只對林語師姐好，按朱順疇話裏話外的意思，周風雨是林語的舔狗。不過林語也不太愛搭理周風雨，還鬧出過幾次笑話。
聞善一次聽了個爽，果然從姜不覆嘴裏就聽不到什麽正經八卦，他根本就不關心啊。
等到了地方，朱順疇還一臉意猶未盡。有聞善師妹這樣可愛的小師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說話，他能說一輩子！
聞善的註意力卻已經轉移到了前方。
這一路他們都是在向上走，越走越荒僻，後半程的路可以看得出來很少有人走。前方就是一片斷崖，強勁的風從斷崖下吹上來，即便沒有直面，還是能感覺到一種刺骨冰寒。
朱順疇道：“崖底是處寒潭，吹上來的罡風有冰寒之氣，對人體無害，只是即便以靈力相抗還是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。”
“大師兄呢？我怎麽看不到他？”聞善探頭看去。
朱順疇道：“崖下有個平臺可打坐，大師兄一向都在那裏。”
見聞善似乎想過去看看，朱順疇攔住她道：“聞師妹，你受了傷，身體受不了的，莫要挨太近了。”
聞善乖巧道：“好的朱師兄，我不會靠近。謝謝你帶我過來，麻煩了你這麽久真的很不好意思，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！”
朱順疇覺得自己沒什麽事可忙的，枯燥的修煉哪有跟小師妹說話有意思，但對上聞善的甜美笑容，他也不好意思強行留下，只好不舍地離開了。
走出一段路，朱順疇回頭，只見小師妹乖乖地站在原地，似乎可以一直等待下去。他有些遺憾地想，小師妹雖好，但也是傾慕大師兄的吧，可是誰又會不傾慕大師兄呢？只是她終究也是要傷心的，大師兄可是對任何女修的親近都不假辭色的啊！
聞善一直站著沒動，她不知道姜不覆有沒有察覺自己來了，反正他不說話趕她，她就當他歡迎自己。
就這麽呆站了會兒，她估摸著朱順疇已經走遠，便立即掉頭回去。
既然摸清楚了周風雨的住處，當然是立即把他安排好啊！
不過這一路走來她的住處並不在其中，而且朱順疇怎麽可能給她介紹她自己的住處，所以反而是她自己還沒有個著落。
朱順疇提過一句，姜不覆這種自虐式的受罰一般在半天到一天，所以她還有時間！
聞善找到辰嬰時，他已經等得急死了，這等待的過程膽戰心驚，他都擔心沒等來聞善先等來了太清門的尊長們。
聞善找到他後也不多話，只道：“周師兄，我們去你的住處算算賬。”
辰嬰頓時眼含熱淚，他終於可以安定下來了！
辰嬰也不敢說話，跟著聞善一路走，終於來到了一處安靜的小院子。
太清門外門弟子基本上是好些人住一個院子，而內門弟子待遇不同，一人就是個小院子，院子裏還有防打擾的陣法，插上弟子腰牌就能用。
聞善和辰嬰一路都沒敢說話，直到辰嬰用腰牌打開了陣法，二人才對視著長舒了口氣。
聞善道：“現在不要廢話，趕緊教我修煉療傷。我只給你一個時辰，教不會我就立馬舉報你。”
辰嬰幾乎跳起來。
“一個時辰就要學會！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曠世奇才嗎？我看你直接供出我算了！”
聞善搖搖頭道：“這麽厲害的冷酷蛟龍太子連這個都不會嗎？那可真是太遺憾了。”
辰嬰頓時遲疑，梗著脖子道：“我、我怎麽不會了……教就教，來！”
聞善一句話簡單粗暴地激出辰嬰的血性，便開始了突擊教學。
聞善的腦子當然好使，不然她早死了，此刻時間又比在蛇窟中充裕，因此她有自信能學會。
事實上也是如此。
在幾次反覆嘗試後，在辰嬰抽象的解釋中，聞善在某一次突然學會了內視，她竟然可以看到自己體內的情況了。
她明白這不只是因為她善於理解，善於反覆嘗試，更是因為這身體留下的本能。
會內視後事情就簡單了許多。聞善這身體的本能徹底被調動起來，她先是學會了引動靈力，再由辰嬰的推測引導學會了如何修煉，亦即療傷。
聞善嘗試引靈力一周沒有遇到什麽阻礙，不過這事不急，知道個大概就行，她晚點還要好好琢磨。
此時過去還不到一個時辰，辰嬰嘴巴都說幹了，看著聞善最後的成果，表情似乎有些繃不住了：“你真的是曠世奇才啊？”
聞善心想，沒有的事，她只是繼承了原身留下的成果而已。
她道：“謝了，你好好待著吧，沒事別出門，我會再來找你的。”
“我絕對不會出門的，有事也不出去！”辰嬰斬釘截鐵道，又拉住聞善，“你還沒跟我說這個周風雨是怎樣的人，萬一有人來找他怎麽辦？”
聞善道：“放心吧，他沒有親人，也沒有朋友，一般來說不會有人來找他的。”
“一般？”辰嬰抓住了關鍵詞，警惕道，“會有什麽意外？”
聞善想了想道：“是這樣的，周風雨有個喜歡的人，他對人家特別好，所以如果他太久沒有去獻殷勤，人家可能會覺得奇怪，說不定會過來看看。”
聞善從朱順疇嘴裏聽到的事終究只是外人的揣測，她不知道林語是什麽樣的人，只是在說一種可能性。假如林語不耐煩看到周風雨，那最好，可如果林語很享受周風雨的舔狗行為呢？那好好一條舔狗突然沒了，她不得來看個究竟啊？
辰嬰頓時緊張起來：“那她要是找來了，我該怎麽辦？”
聞善道：“沒那麽快的，放心吧。萬一她要是真的找來了……你多獻獻殷勤表現得非常喜歡她不就好了？”
“怎麽表現才是喜歡她啊……”辰嬰突然楞了下，然後點頭道，“我懂了，跟你對那金丹人修一樣。”
聞善：“……”
她拍拍辰嬰的肩膀，意味深長道：“要不是我了解你這人是真傻，我還以為你在諷刺我。你可千萬別學我，學我你就完蛋了。”
她自己明白，她那種表達傾慕的方式，實際上太過露骨，這時代大家多半矜持，辰嬰要是學她，對林語師姐說什麽“愛你”，他就完蛋了。
辰嬰怒氣沖沖地瞪著聞善，氣急敗壞道：“你罵誰傻！你才真傻！”
聞善笑瞇瞇道：“好的，我傻。你想想你的侍女看到你是什麽反應，你看到她也是什麽反應就行了。”
辰嬰不吭聲，他還沈浸在聽到她前一句話的氣憤裏，她怎麽能說他傻？他明明是蛟龍一族不世出的天才！她才傻！
等他回過神來，聞善已經離開，他才驀地想起，他還不知道周風雨喜歡的人叫什麽，長什麽樣！
但聞善已經走了，他又不敢離開院子，只能回去療傷去了。等他重新修出肉身，就立即離開，才不要再跟聞善這種狡詐的女修多說一句話！
聞善離開辰嬰的院子後就又馬不停蹄地趕回斷崖，這小半天不是修煉就是趕路，她累得快走不動了，到了後就立即盤腿坐下，靜靜等待。
很快她就有些迷糊起來，隱約間視野中出現一雙黑色靴子，她驀地清醒，擡頭看向已走到自己跟前的姜不覆。
她甜甜一笑：“師兄，你結束啦？”
此時天色已有些昏暗，姜不覆的面容隱在黑夜中，看不分明，只能聽到他清冷的聲音：“聞師妹，你不是已經走了嗎？”
聞善明白他果然是感覺到自己來過又走了，她便笑道：“我本是想陪師兄坐會兒，但突然想到周師兄還在等我，便先去找他了。師兄，拉我一下，我坐久了起不來。”
聞善伸手看著姜不覆，他沈默了會兒，邁步過來，隔著衣服抓住她的手臂，輕輕將她托起，等她站穩便松了手。
聞善揉了揉有些麻的雙腿，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，故意撒嬌道：“受傷了就好容易困啊。師兄，我陪你受罰，你是不是應該禮尚往來，送我回去？”
夜色中似有一聲嘆息，姜不覆道：“走吧。”
聞善立即歡呼一聲：“師兄你真好！”
不枉費她坐了這麽久等他，她可算能找到自己的住處了！
二人踩著夜色往回走，聞善見縫插針想套點話，但姜不覆似乎沒什麽心思聊天，話總是很簡短。
聞善覺得，跟姜不覆套話還不如去找朱順疇，漸漸的也不再說話。
此刻，朱順疇正坐在自家院子的屋頂發呆，今日跟聞善師妹暢聊了許久，他還有些意猶未盡，此刻也沒心思修煉。
正無聊著，他突然看到從遠處走來的兩人，細細一看，正是大師兄和聞師妹。
二人並未說話，只是並肩走著，可是朱順疇卻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。
大師兄和聞師妹離得可真近啊，他從沒見過哪個女修能離大師兄這麽近！
他忽然悟了。
聞善這樣美麗可愛善解人意又會說話的小師妹，難道就只有他有好感會喜歡嗎？大師兄再厲害也還是個男人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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辰嬰看著她，她也看著辰嬰，她不給提示，辰嬰也不敢亂動。
聞善本想去跟辰嬰說兩句，但又怕她師尊正盯著這裏，只能對辰嬰揮揮手，往姜不覆離開的方向追去。
她刻意走得有點慢，實際上並不想馬上追上姜不覆，而是一路東張西望。
此處山體似乎經過“修剪”，有相當大非自然的平地，一片接著一片，也不追求整齊，而是錯落有致地分布著不同的院子。院子與院子之間靠鋪著石板的蜿蜒小道連接，小道兩旁則是雜亂而別有野趣的植物，有時候走在小道上就好像走在叢林中，有時候一個拐彎便能看到房屋。
整個山峰很是靜謐，聞善走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遇到個人。
她先迅速觀察，確定對方穿的是弟子的服飾。她對比過師尊和他們自己的服飾，有明顯區別，此人的幾乎跟自己一樣。
聞善迅速揮揮手打了聲招呼：“師兄好！”
那是個外貌不算十分英俊的男人，這在聞善看到的修士中屬於比較罕見的，對方看到聞善微微一怔，似乎在辨認什麽，隨即微笑道：“你就是聞善師妹吧？”
聞善一喜，這是完全沒見過原身的人。
聞善送上甜美笑容：“是的，師兄！不知師兄如何稱呼？”
對方一笑，妥帖地介紹道：“我叫朱順疇，是雲溪真人秦靜的徒弟。”
他見聞善面露茫然，也知她是剛來可能人還沒有認全，便道：“雲溪真人是掌教師伯的師妹。”
聞善恍然點頭，隨即不好意思地說：“朱師兄，你現在忙嗎？不知可否告知我，大師兄一般在何處受罰？”
朱順疇驚訝道：“大師兄又受罰了？這次又是何事？唉，大師兄總是對自己太過嚴格。”
聞善滿臉歉疚：“都是因為我，大師兄覺得他沒有照顧好我讓我受傷了。可下山歷練哪有不受傷的，我真的好內疚。”
漂亮可愛有禮貌又有感恩之心的小師妹誰不喜歡？朱順疇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聞善，發覺傳聞真是相當不可信，明明是這麽可愛的小師妹，究竟是誰在說她沈默寡言不愛搭理人？
朱順疇連忙道：“這是大師兄對自己嚴格，與聞師妹無關，你不必內疚。況且大師兄自小到大一貫如此，對他來說沒什麽的。”
聞善仿佛被安慰到了，感激道：“謝謝朱師兄安慰。不過我還是想去看看大師兄，不知能不能麻煩朱師兄帶我去？”
朱順疇接下來也沒什麽要緊事，對上聞善期待的雙眼哪裏說得出一個不字，連忙道：“不麻煩的，聞師妹跟我來。”
聞善怕人家直接用靈力走太快，她又道：“朱師兄，我出門一趟受的傷還沒有好，還要麻煩你走慢些。”
“沒事，也不算很遠，正好慢慢走過去。”朱順疇立即道，他巴不得跟可愛的小師妹多相處一段時間。
太清門內門的師姐師妹們，不是清冷仙子不理人，就是專心修煉見不到人，還有像趙師妹那樣刁蠻任性不好相處的，突然來聞師妹這樣一個善解人意又溫柔甜美的小師妹，對他來說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啊！
聞善當即愉快地跟朱順疇同行。
光走路不聊天肯定不合適，聞善便故作憂愁說自己對太清門不了解，好多事都不清楚，感覺自己像個傻子。
聞善這麽一說，朱順疇便立即表示有問題問他就好，他知道的都會告訴她。
於是這一路走過去，他把經過的院子都是誰在住，誰跟誰的關系比較好，誰跟誰有什麽齟齬等等說了個遍。
這期間聞善一直一會兒看路一會兒崇拜地看著朱順疇，在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多了時鼓勵他勇敢地繼續說下去。
因此聞善很快弄清楚了周風雨的住處。在朱順疇眼中，周風雨是個不好相處的人，說話尖刻與同門關系都不好，他只對林語師姐好，按朱順疇話裏話外的意思，周風雨是林語的舔狗。不過林語也不太愛搭理周風雨，還鬧出過幾次笑話。
聞善一次聽了個爽，果然從姜不覆嘴裏就聽不到什麽正經八卦，他根本就不關心啊。
等到了地方，朱順疇還一臉意猶未盡。有聞善師妹這樣可愛的小師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說話，他能說一輩子！
聞善的註意力卻已經轉移到了前方。
這一路他們都是在向上走，越走越荒僻，後半程的路可以看得出來很少有人走。前方就是一片斷崖，強勁的風從斷崖下吹上來，即便沒有直面，還是能感覺到一種刺骨冰寒。
朱順疇道：“崖底是處寒潭，吹上來的罡風有冰寒之氣，對人體無害，只是即便以靈力相抗還是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。”
“大師兄呢？我怎麽看不到他？”聞善探頭看去。
朱順疇道：“崖下有個平臺可打坐，大師兄一向都在那裏。”
見聞善似乎想過去看看，朱順疇攔住她道：“聞師妹，你受了傷，身體受不了的，莫要挨太近了。”
聞善乖巧道：“好的朱師兄，我不會靠近。謝謝你帶我過來，麻煩了你這麽久真的很不好意思，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！”
朱順疇覺得自己沒什麽事可忙的，枯燥的修煉哪有跟小師妹說話有意思，但對上聞善的甜美笑容，他也不好意思強行留下，只好不舍地離開了。
走出一段路，朱順疇回頭，只見小師妹乖乖地站在原地，似乎可以一直等待下去。他有些遺憾地想，小師妹雖好，但也是傾慕大師兄的吧，可是誰又會不傾慕大師兄呢？只是她終究也是要傷心的，大師兄可是對任何女修的親近都不假辭色的啊！
聞善一直站著沒動，她不知道姜不覆有沒有察覺自己來了，反正他不說話趕她，她就當他歡迎自己。
就這麽呆站了會兒，她估摸著朱順疇已經走遠，便立即掉頭回去。
既然摸清楚了周風雨的住處，當然是立即把他安排好啊！
不過這一路走來她的住處並不在其中，而且朱順疇怎麽可能給她介紹她自己的住處，所以反而是她自己還沒有個著落。
朱順疇提過一句，姜不覆這種自虐式的受罰一般在半天到一天，所以她還有時間！
聞善找到辰嬰時，他已經等得急死了，這等待的過程膽戰心驚，他都擔心沒等來聞善先等來了太清門的尊長們。
聞善找到他後也不多話，只道：“周師兄，我們去你的住處算算賬。”
辰嬰頓時眼含熱淚，他終於可以安定下來了！
辰嬰也不敢說話，跟著聞善一路走，終於來到了一處安靜的小院子。
太清門外門弟子基本上是好些人住一個院子，而內門弟子待遇不同，一人就是個小院子，院子裏還有防打擾的陣法，插上弟子腰牌就能用。
聞善和辰嬰一路都沒敢說話，直到辰嬰用腰牌打開了陣法，二人才對視著長舒了口氣。
聞善道：“現在不要廢話，趕緊教我修煉療傷。我只給你一個時辰，教不會我就立馬舉報你。”
辰嬰幾乎跳起來。
“一個時辰就要學會！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曠世奇才嗎？我看你直接供出我算了！”
聞善搖搖頭道：“這麽厲害的冷酷蛟龍太子連這個都不會嗎？那可真是太遺憾了。”
辰嬰頓時遲疑，梗著脖子道：“我、我怎麽不會了……教就教，來！”
聞善一句話簡單粗暴地激出辰嬰的血性，便開始了突擊教學。
聞善的腦子當然好使，不然她早死了，此刻時間又比在蛇窟中充裕，因此她有自信能學會。
事實上也是如此。
在幾次反覆嘗試後，在辰嬰抽象的解釋中，聞善在某一次突然學會了內視，她竟然可以看到自己體內的情況了。
她明白這不只是因為她善於理解，善於反覆嘗試，更是因為這身體留下的本能。
會內視後事情就簡單了許多。聞善這身體的本能徹底被調動起來，她先是學會了引動靈力，再由辰嬰的推測引導學會了如何修煉，亦即療傷。
聞善嘗試引靈力一周沒有遇到什麽阻礙，不過這事不急，知道個大概就行，她晚點還要好好琢磨。
此時過去還不到一個時辰，辰嬰嘴巴都說幹了，看著聞善最後的成果，表情似乎有些繃不住了：“你真的是曠世奇才啊？”
聞善心想，沒有的事，她只是繼承了原身留下的成果而已。
她道：“謝了，你好好待著吧，沒事別出門，我會再來找你的。”
“我絕對不會出門的，有事也不出去！”辰嬰斬釘截鐵道，又拉住聞善，“你還沒跟我說這個周風雨是怎樣的人，萬一有人來找他怎麽辦？”
聞善道：“放心吧，他沒有親人，也沒有朋友，一般來說不會有人來找他的。”
“一般？”辰嬰抓住了關鍵詞，警惕道，“會有什麽意外？”
聞善想了想道：“是這樣的，周風雨有個喜歡的人，他對人家特別好，所以如果他太久沒有去獻殷勤，人家可能會覺得奇怪，說不定會過來看看。”
聞善從朱順疇嘴裏聽到的事終究只是外人的揣測，她不知道林語是什麽樣的人，只是在說一種可能性。假如林語不耐煩看到周風雨，那最好，可如果林語很享受周風雨的舔狗行為呢？那好好一條舔狗突然沒了，她不得來看個究竟啊？
辰嬰頓時緊張起來：“那她要是找來了，我該怎麽辦？”
聞善道：“沒那麽快的，放心吧。萬一她要是真的找來了……你多獻獻殷勤表現得非常喜歡她不就好了？”
“怎麽表現才是喜歡她啊……”辰嬰突然楞了下，然後點頭道，“我懂了，跟你對那金丹人修一樣。”
聞善：“……”
她拍拍辰嬰的肩膀，意味深長道：“要不是我了解你這人是真傻，我還以為你在諷刺我。你可千萬別學我，學我你就完蛋了。”
她自己明白，她那種表達傾慕的方式，實際上太過露骨，這時代大家多半矜持，辰嬰要是學她，對林語師姐說什麽“愛你”，他就完蛋了。
辰嬰怒氣沖沖地瞪著聞善，氣急敗壞道：“你罵誰傻！你才真傻！”
聞善笑瞇瞇道：“好的，我傻。你想想你的侍女看到你是什麽反應，你看到她也是什麽反應就行了。”
辰嬰不吭聲，他還沈浸在聽到她前一句話的氣憤裏，她怎麽能說他傻？他明明是蛟龍一族不世出的天才！她才傻！
等他回過神來，聞善已經離開，他才驀地想起，他還不知道周風雨喜歡的人叫什麽，長什麽樣！
但聞善已經走了，他又不敢離開院子，只能回去療傷去了。等他重新修出肉身，就立即離開，才不要再跟聞善這種狡詐的女修多說一句話！
聞善離開辰嬰的院子後就又馬不停蹄地趕回斷崖，這小半天不是修煉就是趕路，她累得快走不動了，到了後就立即盤腿坐下，靜靜等待。
很快她就有些迷糊起來，隱約間視野中出現一雙黑色靴子，她驀地清醒，擡頭看向已走到自己跟前的姜不覆。
她甜甜一笑：“師兄，你結束啦？”
此時天色已有些昏暗，姜不覆的面容隱在黑夜中，看不分明，只能聽到他清冷的聲音：“聞師妹，你不是已經走了嗎？”
聞善明白他果然是感覺到自己來過又走了，她便笑道：“我本是想陪師兄坐會兒，但突然想到周師兄還在等我，便先去找他了。師兄，拉我一下，我坐久了起不來。”
聞善伸手看著姜不覆，他沈默了會兒，邁步過來，隔著衣服抓住她的手臂，輕輕將她托起，等她站穩便松了手。
聞善揉了揉有些麻的雙腿，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，故意撒嬌道：“受傷了就好容易困啊。師兄，我陪你受罰，你是不是應該禮尚往來，送我回去？”
夜色中似有一聲嘆息，姜不覆道：“走吧。”
聞善立即歡呼一聲：“師兄你真好！”
不枉費她坐了這麽久等他，她可算能找到自己的住處了！
二人踩著夜色往回走，聞善見縫插針想套點話，但姜不覆似乎沒什麽心思聊天，話總是很簡短。
聞善覺得，跟姜不覆套話還不如去找朱順疇，漸漸的也不再說話。
此刻，朱順疇正坐在自家院子的屋頂發呆，今日跟聞善師妹暢聊了許久，他還有些意猶未盡，此刻也沒心思修煉。
正無聊著，他突然看到從遠處走來的兩人，細細一看，正是大師兄和聞師妹。
二人並未說話，只是並肩走著，可是朱順疇卻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。
大師兄和聞師妹離得可真近啊，他從沒見過哪個女修能離大師兄這麽近！
他忽然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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